【丹楓 】每個人都有一對翅膀(散文)
每個人都有一對翅膀,那對翅膀帶她翱翔九天,飛抵神殿。越幼小的孩子翅膀越是筋骨強健,羽翼豐滿。
你見過小小的孩童,他們迷蒙的雙眼看著虛無,嘴角牽引的微笑是和神仙在交談,嘴里咿咿呀呀的呢喃,甚至哭號,是他們另類的語言。我們從來無法探知一個小不點兒的思維觸及空間,我們也弄不清咿呀的言語了表達的意思。請不要武斷的說他們心智不全,他們接觸的世界,是神祇的世界,是紅塵之外,是青鳥所及的地方,我們這些失去靈根墮入紅塵的人,是怎么也不能企及的。所以孩子也被稱為天使。
等到孩子大一些了,翅膀依然強健豐滿。他們的翅膀不僅僅帶領他們漫游太虛,也帶他們游歷人間,他們有了半人半神的特質。對著花草,對著晃動的樹柯,流動的云霞,所有成人視若無睹的景色,都是他們眼中迷幻的所在。他們在其中發(fā)現了美。他們的心靈會真誠的和花、樹、云交流面對,會和貓兒、狗兒、小鳥兒絮語,所以常有看螞蟻搬家癡迷到忘記歸家的孩子,常有孩子講述的流光溢彩的故事,偏偏大人們又以為是胡言亂語渾話——他們一定不曾料到,他們的孩子是剛剛駕乘著翅膀飛到了他們不可能去的地方。
再后來,孩子們漸漸長大,他們的翅膀在一次次飛翔中,被塵霧、霹靂、風雷損耗銷蝕,羽毛一片片凋落,只剩下了筋骨畢露的翅膀的筋膜,他們偶爾還有想要飛的沖動,然而孱弱的翅膀已經不能承載漸漸沉重的軀體了。這個時候的他們,已經脫離了神的特質,成為了紅塵中雙腳著地的人。他們的目光不再會對一株草、一朵花有太深的情感,最多欣賞一眼就步履匆匆去追求“人”所追求的東西去了。他們給自己樹立了一個又一個或遠或近的目標,叫做“理想”的東西。這個激勵他們在人生的路上不斷奔跑,他們實現了知識積累,實現了財富、名望、地位等等社會的價值,不斷的創(chuàng)造出社會財富和人類文明,但這些距離神的距離是越來越遠了。
在人世間活的久了,那對筋膜樣的翅膀完全退化,他們成為一個完完全全的人,他的目光有了太多的欲望,有了太多的糾結,輕靈的腳步變得沉重,在人生的路上沉沉浮浮掙扎著。有的人,甚至一腳踏入泥淖,背負著十字架蹣跚而行。更有甚者,就連作為“人”都覺得頗為勉強,他們大都刻薄兇惡,如逃逸在世的惡鬼。當然也有到老都保持著翼翅強健的人,你能從他們的身上感受到濃濃的愛意,豁達的胸懷,睿智的頭腦,還有幾許孩子般的天真,那個人真的上帝寵兒,也是讓人致敬的人了。
讓我們都能葆有一顆童稚的心,也愿帶我們飛翔的翅膀永葆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