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鞋的物語(散文)
這該是怎樣的一雙小腳才能配得上??!說真的,看到這雙鞋時我心里默默地感嘆!
坦白地承認,當(dāng)我的目光觸及到這雙紅色的暗花涼鞋時,我想到了這個女人一定有一雙精巧的腳,美美的瘦腿,十指染著朱紅色的指甲油,身材苗條,白皙的皮膚或穿著時尚的衣服,或伴著靚麗的旗袍,或手捧史書,或低頭沉思,或苦思冥想,或小酌茶飲,或舉棋不定,或含笑捂唇,或挑燈凝望,或含情脈脈,或撥琴弄弦,像夢,像風(fēng),像霧,像影,重重疊疊,印過母親的手,印過自己的腳。
“相中了試試,不要沒關(guān)系的。”賣鞋的營業(yè)員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
“哦,不必了,我就是看看,看看?!蔽覍擂蔚匦πΑ?br />
那是一雙大紅色的高跟涼鞋,潔白色透明的水晶鞋跟約有2寸半高,紅色加灰色暗花的線條左右交叉在一起形成所謂的鞋面,看上去典雅,高貴,如精致的工藝品。
說起鞋,在中國最不缺故事。前有孟姜女千里尋夫“我夫一去十載整,一雙新鞋未穿成,今做鞋子二十雙,一年兩雙把夫?qū)ぁ?,后有“走西口”、“闖關(guān)東”的男人“千層底,百家?guī)汀?;再有我們的兩萬五千里長征的紅軍戰(zhàn)士,哪一步不是“走出來的”,又有哪一位戰(zhàn)士不穿爛幾雙草鞋?在如今的廣告業(yè),大企業(yè),成功人士的描述中“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無不是來激勵那些奮斗的青年。所以,我覺得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在全身的穿戴中鞋子最代表獨立,最體現(xiàn)一個人的精神外貌。當(dāng)然也有“泥腿子”“一步三搖”“蹩腳”這種貶低的語句。
從小我就很羨慕別人有一雙好看的鞋。
“媽,橘子今天上學(xué)又穿一雙千層底鞋,是黃顏色的,可好看了。”每逢鄰家女孩橘子穿新鞋我會都給媽媽說。
“你問問是誰給橘子做的,回頭媽也去給你做一雙?!?br />
“是橘子的姥姥做的?!钡诙煳疫€是照樣給媽媽匯報。
“哦,等著吧,回頭等橘子姥姥來了,也讓她給你做一雙。”
就這樣,我等,等橘子的姥姥來,等一雙黃色的千層的布鞋,直到小學(xué)畢業(yè)也沒見到。因為家里根本沒有做鞋的原料(做鞋的原料大多都是先用破舊衣服一層層粘在一起,然后裁樣),衣服都是大姐穿過,二姐穿,最后才給我的,我也常常因為沒有一雙合適的鞋而哭泣。
母親也常常說這是個世界性的難題。知道吧,鞋不同于衣服,老大不穿了,老小接著穿,或者改小再穿。就算母親的手再巧總不會把一雙大鞋改小吧,因此大姐穿小的鞋,我仍然穿著大。況且,人的腳有時候和年齡不同步長大。
記憶中,家鄉(xiāng)的冬天特別愛下雪,而且一下就是多天,不像現(xiàn)在大街小巷都是水泥地,那個路面非常的濕滑,為了避免鞋濕,母親總是把給我們做好的新棉鞋放在棕油里浸泡,然后晾干,這樣就不容易被雪水浸濕,但是這種油浸過的鞋穿起來硬邦邦的,走路不打彎,特別的不舒服。
“今天學(xué)校體育課,不小心我的鞋濕透了?!蔽覒?zhàn)戰(zhàn)兢兢給母親說。
“廢物頭(家鄉(xiāng)話調(diào)皮的意思),凍著吧,不是給你交代了嗎?棉鞋只有這一雙。”母親生氣地罵著。
“你二姐的這雙單鞋你試試?!?br />
“我能穿,能穿,可能有點太大了?!蔽夷弥磸?fù)地看了又看。
“大了在兩邊縫一個鞋帶,系住就不掉了?!倍阏f。
“有鞋穿就中?!蔽倚睦镒聊ブ?。
第二天,我穿上大幾碼的單布鞋上學(xué)去了。一天下來冷不說,還生生地在十指上磨出個幾個大水泡,鉆心地疼啊。因為系上鞋帶雖然走路不掉了,但是由于不合腳,弓著腳走一天下來,真的累極了。確切地應(yīng)驗了:“鞋合腳不合腳只有腳知道!”后來,母親也很后悔,專門給我“賠償”一件姐姐的翻新褲子,作為補償我的痛苦。
“面包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母親安慰我。
其實,我也知道,當(dāng)父母的也是有難言之隱的,養(yǎng)大幾個孩子除了吃喝,最大的事情就是穿衣的問題。那時候國家實行的是計劃經(jīng)濟,買東西需要糧票布票,而糧票布票又從何而來呢?憑勞動掙公分所得。一個鄉(xiāng)村婦女,一日在田間勞動的所得不能掙一兩糧票,更不用說這一兩糧票能買個啥。再后來,家庭條件改善了,母親也不用再做鞋了,逢年過節(jié)市面上可以買到網(wǎng)球鞋,籃球鞋等一些塑膠制品的鞋,價格也就是不到十塊錢一雙,就是這種劣質(zhì)的鞋,雖然一天下來腳汗味極大,但是走路輕便,極大的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有鞋穿了。
參加工作以后,自己有了一定的收入,我暗暗發(fā)誓,一定要給自己多買幾雙鞋,各式各樣的,各種風(fēng)格的。所以有空閑時間也特別喜歡逛鞋店,特別喜歡買高跟鞋,盡管我出門從不穿高跟鞋。我自認為女人的高跟鞋,一雙也罷,一只也罷,無論擺放在哪個位置,從美學(xué)的角度都掩蓋不了她的精致妝容,掩蓋不了她隱藏的藝術(shù)品質(zhì)。
“家里都成鞋店了,你怎么還買鞋?”丈夫抱怨道。
“鞋跟這么高,你這個年齡穿上要小心!”兒子說。
“這次的活動雖然是旗袍秀,但是我只拍女人的鞋,優(yōu)雅的姿態(tài)其實來源于行走的藝術(shù),行走的美來源于一雙鞋的美體。”攝影分享會上大家評說攝影心得。
“美無處不在,就像鞋一樣千姿百態(tài);幸福無處不有,就像一雙鞋一樣棉的保暖,單的安穩(wěn)?!贝髲d里關(guān)于美的演講活動響側(cè)一方。
你也愛美嗎?
告訴你愛的人:鞋合腳了,走路的姿態(tài)才美,腳下的路才能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