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電影《刮痧》觀后感(作品賞析) ——一部中西文化差別的精神饕餮大餐
故事發(fā)生在美國中部密西西比河畔的城市圣路易斯。許大同(梁家輝飾)來美八年,事業(yè)有成、家庭幸福。在年度行業(yè)頒獎大會上,他激動地告訴大家:“我愛美國,我的美國夢終于實現(xiàn)了!”但是隨后降臨的一件意外卻使許大同夢中驚醒。五歲的丹尼斯鬧肚發(fā)燒,在家的爺爺(朱旭飾)因為看不懂藥品上的英文說明,便用中國民間流傳的刮痧療法給丹尼斯治病,而這就成了丹尼斯一次意外事故后許大同虐待孩子的證據(jù)。法庭上,一個又一個意想不到的證人和證詞,使許大同百口莫辯。而以解剖學為基礎的西醫(yī)理論又無法解釋通過口耳相傳的經(jīng)驗中醫(yī)學。面對控方律師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與道德規(guī)范的“全新解釋”,許大同最后終于失去冷靜和理智……法官當庭宣布剝奪許大同的監(jiān)護權(quán),不準他與兒子見面。惱怒的許大同與朋友昆蘭之間也產(chǎn)生誤解和沖突;為了讓兒子能留在家里得到母親的照顧,許大同搬出了家;父親也決定回國,為了讓老人臨行再見一面孫子,許大同從兒童監(jiān)護所偷出兒子丹尼斯到機場送別。受到通緝的許大同帶著兒子逃逸,和大動干戈圍追堵截的警察兜圈子,玩了一場追車游戲,“從容地”在逃亡中享受父子團聚的片刻快樂。父子分離,夫妻分居,朋友決裂,工作丟失……接連不斷的災難惡夢般降臨,一個原來美好幸福的家庭轉(zhuǎn)眼間變得支離破碎,努力多年、以為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的美國夢,被這場從天而降的官司徹底粉碎。貧民區(qū)的破舊公寓里,偷偷相聚的大同夫婦借酒澆愁,抱頭痛哭。圣誕之夜,許大同思家團圓盼子心切,只有鋌而走險,裝扮成“圣誕老人”,從公寓大廈樓外的水管向高高的十樓——自己家的窗戶悄悄爬去,結(jié)果引來警車呼嘯而至。
看完這個電影,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中西文化之間的差異,溝通起來實在是太難了,相互理解和包容更是難上加難。很多我們習以為常的事情,在美國人心目中卻是違背人性的,是不道德的,甚至是違法的。而要身處異國他鄉(xiāng),把這些事情給他們解釋清楚,卻是如此艱難。那些生活在外國的中國人,被叫做“banana”,意思是外表是黃皮膚,內(nèi)心卻是完全西化的人。要說完全西化,估計得是那些從小就生長在美國,從小就接受的是西方文化的熏陶的人。而前幾十年生活在國內(nèi),受中國傳統(tǒng)教育影響很多年,半路上出國生活的人,骨子里是中國式的,要他們完全西化,幾乎是不可能的。只能說在一些場合,遵循他們的文化罷了。但是常常會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來不一樣,比如影片中的許大同。
例子一:許大同在頒獎晚會上,剛剛發(fā)表過獲獎演說,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覺得自己愛美國,實現(xiàn)了美國夢。然而兒子和老板的兒子卻發(fā)生糾紛,倆人發(fā)生了廝打,礙于情面的許,沒有問青紅皂白,直接讓孩子給老板孩子道歉,孩子不干。一再要求下,兒子依然拒絕道歉,此刻老板夫婦帶著孩子就站在旁邊。于是,他動手打了兒子一巴掌。老板夫婦也很愕然。許大同打孩子以為是給了朋友"面子",昆蘭卻認為很荒謬。后來才聽兒子說對方罵他爸爸是笨蛋,所以才動了手。雖然他多少理解了兒子的行為,但是他也沒有給兒子道歉。而且,他也沒有想到此刻任何一個中國父親都認為的正常舉動,卻成了他日后被指控有暴力傾向的一個證據(jù)。
這種現(xiàn)象在中國的家庭教育中習以為常。我們這一代小時候,在外面跟同學打架了,回家會被家長再揍一頓;沒有人會聽取你的苦衷;在學校違反了紀律,老師打罵一頓,回去也會被家長再揍一頓,甚至家長跟老師常常叮嚀:犯了紀律就打,我們不會怪你的。在外人面前更是如此,家長的面子大于一切,即使冤枉了孩子,也絕對不會道歉的。我自己都犯過這樣的錯誤。有一次,孩子剛拿到駕照。晚上主動提出要去把大門外面的車挪回來。我不放心,于是就跟著她一起出去。在小區(qū)北門外面,有好多擺攤的人。一個女人屁股朝外坐著試穿新買的鞋。我們的車可能蹭到了她,也可能連挨都沒挨上,結(jié)果她瘋狂拍車,逼停了車。而我們水平有限,不能立刻停下來,滑了幾米停下來。結(jié)果,那些看客們,不明就里,仇富心理暴漲,人群中各種喊聲不斷。我女兒還在辯解,為了不讓事態(tài)夸大,我只能打了她一巴掌。最后打電話讓她爸爸出來,帶那個人去醫(yī)院花了一千多塊錢做了一個全面檢查,啥事也沒有,這才算結(jié)束。回去后我很后悔,這孩子我從來沒打過巴掌,但是那種情況下,我是真擔心那些看客們情緒激動,動手打我們娘倆。所以,只好委屈她了。
例子二:他兒子五年前出生的時候,妻子羊水破了,胎位不正,醫(yī)院方認為急需剖腹產(chǎn)手術(shù)。而此時,許正在開一個重要的會議。聽到醫(yī)院的解釋后,在保大人還是保孩子的情況下,他決定保大人。他是按照中國人的思維,“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倍敃r的護士,在多年后卻把這個事情扒出來說事。認為他沒有人性,一開始就不愛孩子。不尊重生命。只有當被告律師問她,那按照你的邏輯,保孩子不保大人是不是就人性了?妻子的命就不算命了?對方才啞口無言。而這種情況,在中國就不算事,正常人都會這么說,也會這么做的。畢竟小孩子還沒出生,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只能二選一的時候,基本都會這么做的。而且,生孩子的時候,男人因為公務不在跟前也是常有的事情,比如軍人或者別的特殊行業(yè),那妻子就是再吧愿意,也只能選擇理解。而美國人認為這就是不負責任。沒有什么比妻子生孩子更重要的事情了。我還想到:在中國,尤其是最近十幾年,很多夫妻選擇外出打工掙錢,或者一方外出,一方留守,這樣就有成千上萬的留守兒童,無奈地選擇和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甚至獨自生活在老家。因為長期得不到關(guān)愛,出現(xiàn)了各種問題。中國人這樣做,也是實在出于無奈,但是大家也不覺得是大逆不道。但是,在西方人眼里,完全是不可思議。無論什么原因,家人必須在一起,否則就可能會導致離婚。
例子三:在中國人眼中,孫悟空代表著正義,代表著中國的傳統(tǒng)價值觀和美德。而在美國人看來,孫悟空的行為是典型的野蠻侵犯他人的行為。許創(chuàng)作的電子游戲,以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人物孫悟空為原型,他的那些大鬧天宮也好,偷吃蟠桃并毀壞桃園也好,還有偷吃太上老君的仙丹,都是一種淘氣行為,這些絲毫不影響他英雄形象。他的戰(zhàn)斗精神。他對取經(jīng)歷程中的一切艱難險阻從不畏懼退縮,經(jīng)受種種失敗也從不氣餒,始終保持著旺盛的戰(zhàn)斗意志和充沛的戰(zhàn)斗熱情。到西天后他被封為"斗戰(zhàn)勝佛",斗、戰(zhàn)、勝正體現(xiàn)了這一形象的突出持點。對神佛保持桀驁不訓的一貫作風。皈衣佛門并不意味著他對神佛的無條件服從,他仍然堅守著自己的獨立人格。他雖然不再象大鬧天宮時期那樣犯上作亂,但只要是他認為錯誤的思想和言行,不管是什么人,不管你地位有多高,仍然堅持斗爭,絕不妥協(xié)。其次,他具有鋤強扶弱、打抱不平的江湖好漢特色。他掃蕩妖魔鬼怪不僅是為了保護唐僧取經(jīng),也是為民除害。他疾惡如仇,除惡務盡,機智靈活,敢于斗爭,善于斗爭。最后,孫悟空形象是動物的自然屬性與人的社會屬性的完美結(jié)合。猴子機靈敏捷、頑皮、酷愛自由,勇于反抗的性格水乳交融在一起,使這一形象十分生動逼真。而在法庭上,被對方律師貶低的一無是處。他只是在書中找出片段,來證明孫悟空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人物形象。比如,別人托付他照看千畝桃園,他卻據(jù)為己有。當有不同意見的時候,他出手毀了整個園子。孫悟空不僅吃了仙丹,還掀翻了煉丹爐,砸了整個車間。這種斷章起義的理解,讓人匪夷所思。
例子四:孫子丹尼斯鬧肚子和發(fā)燒,爺爺用中醫(yī)傳統(tǒng)的方法給孫子刮痧,當時也沒覺得什么。只是后來在一次意外中孩子額頭受傷,被送往醫(yī)院時,被護士發(fā)現(xiàn),她就認為這孩子長期受到家長虐待。刮痧是故事發(fā)生的導火索,刮痧療法在中國民間是很常見的一種療法,也確實可以治愈一些常見病。但在美國,這種療法就成了大同對孩子施以暴力的罪證。因為正在給父親準備辦理綠卡,擔心父親因為這個事情受到影響,于是許選擇了自己擔當這一切。沒想到,事情越來越糟糕,他被迫和妻子分居,不能出現(xiàn)在孩子出現(xiàn)的任何場合。本來對美國充滿希冀的他,生活變得一團糟,妻離子散,家庭支離破碎。
例子五:大同與昆林在關(guān)于聽證會的問題上就產(chǎn)生了分歧。是由于不了解美國法律細節(jié),不懂得如何為自己辯護,大同的第一次聽證會以失敗告終。許大同覺得被朋友背叛決定辭職,但昆蘭卻認為兩者無關(guān)。昆蘭認為他只是在陳述事實,至于他在家庭中的作為,不會影響他們的工作關(guān)系,沒有必要選擇辭職。而許認為他不夠義氣,不想再為他工作,于是毅然決然地選擇辭職。
例子六:許的父親,一位中國的老知識分子。在國內(nèi)受到人們的尊重。到了美國,卻感覺郁悶,跟個傻子似的。聽不懂英語,沒有交往。即使在家里,小兩口之間也經(jīng)常用英語交流。在孫子被送到醫(yī)院后,他們不告訴他實情。但是又擔心孫子的情況。只能在家里做做飯。在最后了解了事實真相后,他打車去找昆林,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用畫畫的形式,解釋清楚是自己做的刮痧,不關(guān)兒子的事。他原來打算給兒子幫忙,不想?yún)s幫了倒忙。于是他選擇回中國。在機場,兒子臨時決定要跟他一起回中國的時候,他告訴兒子不能逃離,遇到問題要面對,要去解決問題。不要放棄自己的夢想,要把孫子培養(yǎng)得優(yōu)秀?;厝ズ?,又選擇買中醫(yī)資料,光盤,積極為孩子辯護。老一代人,一輩子辛苦工作,為兒女考慮,老了不顧自己年邁體衰,需要人照顧,仍然選擇為孩子考慮。想抽煙的時候,把煙取出來又放進去的無奈,語言不通的無助,面對未來的無助,在機場分別前給兒子的一個擁抱和叮嚀,無不讓人動容。
影片中的文化差異主要存在于以下幾個方面:醫(yī)學領域的認知差異;思維方式差異;人際關(guān)系差異:我國的群體性文化,非常重視家庭親友關(guān)系,把它視為組成社會的基礎。而在西方國家,崇尚獨立自主、自立自強。中國人重視傳統(tǒng)的父子君臣、論資排輩,等級森嚴,而在英美國家,長輩與晚輩見地位平等。不只是在親情方面,在友情方面,中國人喜歡強調(diào)"義"字。"義"就是朋友間的仗義、義氣,是為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辭;而美國人則更注重事實,朋友與事實之間,事實更重要。還有法律觀念差異:美國是法治國家的代表,其法律體系非常完善,人們的法律意識很強。中國人則講究中庸之道,走進法院是別無他法時的選擇。另外,存在道德價值觀差異。?"孝","面子"為中國文化價值觀中獨有的存在
如:許大同替父擔責,昆蘭不解;許大同打孩子以給朋友"面子",昆蘭認為荒謬;父親吸煙,許大同與簡寧意見的不同。民權(quán)意識的差別,即個人主義﹣集體主義差別:片頭的游行示威,許大同與昆蘭的反應差別;東西方在孩子的教育問題上的差別。思維方式一形象思維與抽象思維:西方為給神話角色賦予動物自然的特點,東方則是直接將其擬人化;許大同作被告陳述時多引用例子,而覺得律師說的富有邏輯的話沒有效果是不是該隱瞞對朋友不利的證詞昆蘭和許大同為此產(chǎn)生矛。護士發(fā)現(xiàn)病人身上的傷痕便立即舉報,這在中國不常見;門衛(wèi)即使在圣誕夜也不對許大同通融,而是將其擋在門外。對于家庭關(guān)系的理解:"打是親,罵是愛";許大同對于父親的照顧,昆蘭不能理解。最后還有社會關(guān)系與社會組織:社會組織:政府對于抗議游行團體的容忍程度;社會福利組織和政府的相關(guān)性社會關(guān)系:人際距離的差別以及對隱私的重視程度等等。
好在這個老板,又是許的朋友,不忍心失去這個朋友和優(yōu)秀的員工,在許的父親親自登門澄清事實之后,在許的妻子確認事實之后,親自去唐人街,親身體驗了一次刮痧。弄清楚了事實,確定刮痧的確是一種中醫(yī)療法。中醫(yī)醫(yī)師一邊給他背部刮痧,一邊解釋其歷史淵源和用途。刮痧開始于兩千年前。刮痧可以宣通氣血、發(fā)汗解表、疏筋活絡、調(diào)理脾胃。刮痧還可以加強人體防御機能,促進血液循環(huán)和新陳代謝。刮痧還有退熱鎮(zhèn)痛等作用,可用于中暑、感冒、風熱喉痛等。通過親身體驗,他終于明白了刮痧的真實意義,它是一種治療手段,并不是虐待孩子的證據(jù)。于是他親自去找法官要求撤訴。影片最后,許終于可以和妻子孩子團聚。這個因為文化差異鬧成的鬧劇,也終于落下了帷幕。
看完電影,我情不自禁地深思。感謝導演和編劇,還有這些優(yōu)秀演員的全情付出,為我們呈現(xiàn)了一部中西文化差別的精神饕餮大餐。即使我們長期生活在國內(nèi),看一下這部片子也能收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