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我的故鄉(xiāng),我的親人(散文)
我的出生地在河北張家口壩上的一座小縣城——康保,所以,我常常寫的故鄉(xiāng)便是張家口。而我的祖籍其實并不在這里,是在距張家口350多公里,唐山遵化市的一個小村莊—京五營。
我的祖籍地處京東,說它是個風(fēng)水寶地,絕不是空穴來風(fēng),那是連皇上都相中了的地方,著名的清東陵就建在那里。那里的人們純樸善良,待人熱情真誠。我的父親出來多年,家鄉(xiāng)話雖不是很標(biāo)準(zhǔn)了,但從我記事時便知道那是鄉(xiāng)音。以至于在以后的歲月里,無論是在電視上,還是遇到家鄉(xiāng)人,即使是在手機上刷到家鄉(xiāng)的視頻小段子,每每聽到唐山口音都倍感親切,因為那里是故土,有我牽掛的親人。
離開祖籍到了張家口是源于父親的畢業(yè)分配,他憑著爺爺奶奶的支持和自己的努力,高中畢業(yè)后考上了天津水利學(xué)校,畢業(yè)后因身體素質(zhì)比較好,就被分配到了條件比較艱苦的地區(qū)做水利工作,那時的康保土地貧瘠,資源甚少,自然條件比較惡劣,冬天的氣溫常常在零下四十度左右。這座小城,一去就是三十年,父親也為當(dāng)?shù)氐乃ㄔO(shè)做出了不小的貢獻,我的學(xué)生時代也都是在這里度過,直至我高中畢業(yè)后去當(dāng)兵便離開了這座小城。所以,康保是我的出生地,也是我生活了十幾年的故鄉(xiāng)。后來父母的工作幾經(jīng)周折調(diào)到了市里,成為張家口市民。
六十年來,我回到祖籍僅僅有兩次,每一次回去都讓我感動,感動那份血濃于水的親情。那里有我的大爺、叔叔嬸嬸、還有兩個姑姑、姑父,三姑遠嫁到了中國的最北端黑龍江集賢縣當(dāng)了老師。聽父親說,我的姑姑、叔叔學(xué)習(xí)都很好,我也從他們和父親來往的信件中感受到了。只是迫于那個年代的經(jīng)濟條件有限,還要照顧我的爺爺奶奶,所以,把上學(xué)的機會給了父親,而他們卻一直都沒能走出那個村落。
我離開部隊那年,父母去部隊看我,又一同回到祖籍,九十年代初的農(nóng)村,生活條件并不太好,我卻感覺好親切,那里的人們精氣神都很足,看著、聽著都那么開朗樂觀,鄰里關(guān)系都像親戚一樣,他們從不會怨天尤人,而是靠自己的雙手去改變貧困的生活。
記得叔叔是在自家院子里做建房用一的瓦,用水泥、沙子、模具,一塊一塊手工制作,很是辛苦,滿院子都立著瓦片的半成品,看著叔叔嬸嬸單薄的身體和粗糙的雙手就令人心疼,額頭的皺紋記錄著經(jīng)歷的滄桑。叔叔和姑姑們不在同一個村子,兩個姑姑都嫁到了外村,也不算太遠。叔叔在京五營娶了本村的嬸子,守著爺爺留下來的老宅,大姑在大埝莊,二姑在駱馬莊,忙碌在田間地頭,村里的人們大多種植花生,榨出的花生油特別香,遠勝于現(xiàn)在的大品牌。貧窮的日子,大家都互相幫襯著,共同走過了那段艱苦的歲月。
和父母回到老家的那年,有一件事,現(xiàn)在想來近三十年了,還一直讓我感動著。某一天我們一同去二姑家,那是個和睦的大家庭,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已成家。得知我們來,平時拮據(jù)的他們,大大的鋪張了一回。姑姑、姑父和孩子們早早就開始忙碌了,買肉買菜,燒火做飯,到了中午做了滿滿一桌的好菜,只為招待多年不見的我們,久別的親人說不完的話,我和三個表弟也喝了不少的酒。午后有些醉意的我穿著鞋,腳沖外,躺在溫暖的土炕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醒來后,二姑竟拿出了一雙新皮鞋讓我試試。原來,二姑和親人們乘我睡著,看到我的皮鞋有些裂紋,就量了尺寸,專門跑去鎮(zhèn)里買了雙新鞋。我一時無語,都不知說什么好了,那絕不是一句謝謝就能表達的心情。這就是親人,也唯有親人才能如此細心,做到如此地步,這份親情是源自骨子里的愛,這就是對血濃于水的最好詮釋。
時過境遷,我的父親、老家的大爺、姑姑、姑父都已經(jīng)走了許多年,我因當(dāng)兵以及后來的工作及家庭諸多瑣事之故,沒能多回幾次老家去陪伴他們,讓我深感遺憾。與老家一別又將近三十年了,幸運的是叔叔嬸嬸還在,表弟表妹們還在故土,所以,老家依然有我不舍的牽掛。
今年春節(jié)我打視頻給叔叔嬸嬸拜年,老人都八十多歲了,身體看著還硬朗,我頗感欣慰。我告訴叔叔,我今年也到了退休的年齡,叔叔讓我退休后先回老家來。是啊,早就該回去了,退休后我一定要回到祖籍去陪陪老人,和親人們聚聚,我喜歡那片熱土,那是我的故鄉(xiāng),我更看重的是那份濃濃的親情,讓我感到踏實、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