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驪山烽火(散文)
西安旅游東線的另一個大景點是驪山。
驪山雖險峻不及華山,綿亙不如太白,徒峭不如龍門,但卻以故事多而聞名于世。耳熟能詳?shù)姆榛饝蛑T侯、唐玄宗和楊貴妃的長恨歌、張學良囚蔣中正的西安事變這些故事都發(fā)生在這里。
西繡嶺的最高峰,有一座著名的歷史古跡,就是西周烽火臺遺跡,烽火戲諸侯故事就發(fā)生在這里。
周幽王為博褒姒一笑,點燃了烽火臺,召來諸侯。褒姒看到車水馬龍的熱鬧場面果然哈哈大笑。周幽王屢試不爽,諸侯卻對烽火失去了信任。后來西戎攻破鎬京,殺死周幽王。
烽火戲諸侯,是故事還是史實?
屈原在《天問》中問道:“周幽誰誅,焉得夫褒姒?”
呂思勉在《先秦史》第八章中說:“《史記》幽王之事,全系神話、傳說,不足為據(jù)?!?br />
錢穆也不相信女人禍國的鬼話,他在《國史大綱》中說:“此委巷小人之談。”并進一步說“諸侯并不能見烽同至,至而聞無寇,亦必休兵信宿而去,此有何可笑?舉烽傳警,乃漢人備匈奴事耳?!?br />
驪山的另一位紅顏禍水是四大美女之一的楊貴妃,說到楊貴妃在驪山留下的遺跡是華清池。
“華清池”取自西晉文學家左思《魏都賦》中“溫泉泌涌而自浪,華清蕩邪而難老”中華清二字,是唐朝封建帝王游幸的別宮。
周、秦、漢、唐以來,歷代帝王喜驪山,都因驪山之下有溫泉,修建湯池的規(guī)格也越來越高,逐漸成為皇家得御用溫泉。
到驪山溫泉人們最想看的大約是楊貴妃沐浴的那個池子。那池子本名芙蓉湯,因楊貴妃在此沐浴,又稱楊妃賜浴湯。又因為是唐玄宗送給楊貴妃愛情的禮物,又名貴妃池。芙蓉湯位于唐玄宗的蓮花湯西南,比蓮花湯規(guī)模小一些。浴池的平面呈海棠花狀,池內(nèi)側(cè)有一層臺座。池底以青石板鋪設(shè),中央有圓形水口。池內(nèi)四周砌石之上,有線雕花紋。大美人楊貴妃在這不知沐浴了多少個春秋。
我們?nèi)r,池子沒有水,看上去真的沒有一點美感。
這水池因楊貴妃而出名,再破再舊也是個去處。
為美人一笑,李隆基不惜用八百里加急傳送荔枝,不知道楊玉環(huán)沒有美在這貴妃池中吃過千里之外送來的妃子笑。
因為唐明皇喜歡,因為有了安史之亂,所以人們把楊貴妃排進了禍水紅顏之列。
楊玉環(huán)的美貌固然讓很多神魂顛倒,但要說她是亂唐禍水卻總感到有些牽強。
魯迅《且介亭雜文?阿金》中也說:“我一向不相信昭君出塞會安漢,木蘭從軍就可以保隋;也不信妲己亡殷,西施沼吳,楊妃亂唐的那些古老話。我以為在男權(quán)社會里,女人是決不會有這種大力量的,興亡的責任,都應該男的負。但向來的男性的作者,大抵將敗亡的大罪,推在女性身上,這真是一錢不值的沒有出息的男人?!?br />
在驪山發(fā)生的著名事件中最有名且最靠譜的當數(shù)西安事變。
登上驪山,來到兵諫亭旁。遙想當年,毛潤之帶領(lǐng)紅軍經(jīng)過二萬五千里長征來到了陜北的黃土高坡,蔣中正不顧張學良的家仇在身,強令他去攻擊紅軍。張少帥架不住不抵抗將軍的罵名,發(fā)動兵諫,迫使蔣委員長答應與中國共產(chǎn)黨聯(lián)合抗日。
兵諫亭東側(cè)不足十步向上的地方,有一石縫,被稱為“蔣介石藏身處”。當年蔣中正穿著睡衣,爬上陡峭的山崖,在大冬天里屈身在這個寒冷的石洞中,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和體驗啊。
歷史有其偶然性,但總體是跟著必然走的。
如果實在不愿意承認某種現(xiàn)實,就把原因歸結(jié)到偶然,女人是最容易被賴上的,如褒姒、楊貴妃等人。也許再過多少多少年,人們會說,張漢卿是為了宋美齡才拘了蔣中正,那么宋美齡也會被說成是雙十二事變的原因之一。再過多少年,宋美齡就成了禍水。誰知道呢?